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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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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過一間間這個堂那個殿,繞過一簇簇這個花,那個草。正當我腦袋被繞得暈乎乎的時候,前面的劉承停下了腳步:“二皇子,楚姑娘,奴才就送二位到這裏了,告退。”說完又對著我拋了個媚眼,扭了扭腰掩嘴一笑,甩一下拂塵回去覆命了。我無語,明明是個男人也學人家搔首弄姿。

稍一打量,這個地方的布局跟‘然斎’很像,就連樹木的間距都有些相似。

“這座‘泫然殿’是我的寢宮,名字是我母後臨終時取的。父皇說這裏所有的格局都是按我母後生前的描述所造。”齊翊然說話的時候眼裏有一絲悲傷。

原來他母親不在了,不論現在的地位是如何的高高在上,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思念母親的孩子。頓時母性泛濫,右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龐:“別太傷心了,你母親一定希望你快樂的活著。”

齊翊然神情一動,一把將我抱進懷裏:“對不起……之前不該那般對你。”

之前?是說客棧那次?原來你小子還知道那樣對待一個純潔的美眉是不對的。

我馬上來了勁:“你還敢提,三十六計,有三十五計可以供你選擇,為什麽偏偏選了‘美人計’?”

他一楞,隨即笑了起來:“因為這是最快也最簡單的方法。”

“你父皇讓你們兩兄弟一起找人,誰找到不都一樣嗎?”難道是因為這家夥好大喜功?

齊翊然松開我,“父皇是命我與皇兄二人尋找‘吉人’,卻單獨交代,無論是皇兄與我誰先找到吉人,我都要設法先皇兄一步將其帶回。”

這皇帝是什麽意思?果然是君心叵測,連自己的兒子都要算計。

不過這男人也太隨便了,“如果當初你見到的是一個奇醜無比女人,也打算用這招?”我不信你對著豬八戒也能照親。

齊翊然看我一眼:“如果當初見到的不是你,我就直接將人打暈帶走。”真的假的??不過以我楚依依的美貌,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滴……

“好,就算如此,後來在然斎你也不該繼續使這招,爬到我的床上來。”害我糗大了。

齊翊然突然對上我的眼睛,正色道:“我怕你半夜有事。”

這種眼神讓我莫名驚慌,連忙轉過頭去,無所謂地擺擺手道:“哎,算了算了,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,不過以後你可不能再對我無禮。”我瞪大眼睛恐嚇他。

齊翊然啜笑一聲:“放心,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。”我咬牙切齒怒視他。

突然想起那晚抓我的女人,“對了,你大……皇兄的母親是不是惠娘娘?她為什麽要抓我?”

齊翊然搖頭:“此事我也頗為奇怪,從你住進然斎起,就有人暗中偷窺,派人跟蹤發現是惠妃的人,便派韓雲暗中保護你,之所以會任她將你擄走,只因想查清她有何意圖。”不過誰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趙沫來,難怪惠妃前腳剛走韓雲就出現。

太奇怪了,奇異果他母親為什麽要抓我呢?連皇帝都肯定我就是‘雞人’,看來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,一點兒也不好玩,如果胡子老道一現身,老娘立馬跑路。

哎呀,玉墜兒還在皇帝手裏呢,這麽重要的東西,我居然忘記要回來了,“齊翊然,去找你父皇把我的玉墜兒拿回來。”我拉起齊翊然就跑。

他無奈一笑:“父皇日理萬機,我怎可為此小事前去打擾他?放心,想是剛才太過激動一時忘了,過一會兒就會派人送過來。”

但願如此了,他堂堂一國之君,應該不會要我一塊小玉墜吧?應該不會吧?!

此時一群宮娥魚貫而出,紛紛下拜:“奴婢給二皇子請安,主子吉祥。”

齊翊然擺擺手:“起來吧,青衫,碧影,你們先帶楚姑娘去‘玥閣’。”覆又對我道:“依依,你先到處逛逛,有事讓青衫帶你來找我便可,待國師回來我再通知你。”

我看著跪倒一地的宮女,身著淡黃紗衣,兩邊發鬢上各插一朵粉色小花,顯得格外幼稚,這裏都是用童工的?

兩個眉清目秀一高一矮的丫頭引我來到‘玥閣’。一走進來便聽到清泉發出潺潺流水聲,心中那抹熱躁感頓時消失不少,園中亦是花草繁茂,幽香撲鼻。這還算得上是個避暑勝地呢。

小丫頭向我福了福身:“楚姑娘,奴婢名叫青衫,這是我的妹妹碧影,您有什麽事直接吩咐我們便可。”口齒清晰,面色從容,齊翊然派了個機靈的丫頭給我。

“額,我想先睡個覺。”今天還沒睡午覺呢,本人一向是個坐垃圾桶上也能睡著的人,人稱‘瞌睡大王’。

青衫禮貌一笑:“楚姑娘請跟我來,哪邊第二間就是您的房間。”

這房間跟‘然斎’的布置差不多,倒不會感到陌生。我眼珠一轉,突見梳妝桌上擺著幾個木頭盒子,瞄了一眼,門窗關著,就算我在裏面翻跟鬥也沒人會發現。

奸笑一聲,打開盒子——哇,發達了,裏面全是金釵玉簪,晶瑩剔透,看樣子是好貨色,還有不少拇指大小的白珍珠。

哈哈,賺到了,齊翊然這家夥倒挺有米。反正等會兒見到胡子老道就準備跑路,先弄點古玩回去,也不枉我來趟古代。

“楚姑娘還沒起來嗎?”門外突然想起一個好聽的男聲。

呀,是齊翊然。糟糕,這廝不會在屋裏安裝了攝像頭吧,來得也太準時了。

“楚姑娘一直都沒出來,也沒喚過我們。”青衫恭敬道。

我趕緊扣上盒蓋撲回床上躺下。門吱一聲被打開,不用想也知道,敢這麽拽不請自入的,除了齊翊然還能有誰?

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,眼睛睜開一條縫,齊翊然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正逐漸在我眼前放大,見我突然睜開眼睛,他立刻站直身體,輕咳一聲:“咳咳,你醒了?”

咦,這廝怎麽突然扭捏起來?有陰謀。

“沒醒能跟你說話嗎?”

齊翊然道:“那……去見父皇吧,國師回來了。”

一聽國師回來了,我呼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,“你怎麽不早點叫我?走吧。”

他顯然跟不上我的思路,立在原地僵了一下才快步跟上。這人今天很不正常,不過沒工夫去琢磨他的反常,此時一心只想見到國師,或則因該說——胡子老道。

兩人一同來到皇帝的禦書房,還沒進門就聽到一聲大笑:“哈哈哈哈,國師的棋藝日精,朕輸了,輸得心服口服,哈哈哈哈。”我忙望向皇帝對面盤腿而坐的人,此時他背對著我,看不清容貌,但光看那身裝束和道袍,心裏已經開始打鼓。

劉承那尖細的聲音恭敬地響起:“皇上,二皇子帶著楚姑娘來了。”

兩人紛紛向我們的方向看來,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,眼前的人打破了我最後一絲僥幸心理——那那那人分明就是胡子老道,大呼:“你……你居然是國師?”我的情緒開始不受控制。

胡子老道放下棋子,緩緩起身,兩手順了順長胡子,對我諂笑一聲:“是楚姑娘啊,我們又見面了,世界真是太小了,呵呵……”真想上去把他的胡子全揪下來。

看他那種表情,突然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。我的到來一定另有隱情。

我我食指抖動,“你是故意把我騙過來的,還假意說是幫我完成心願。”嗚嗚,為什麽要那麽貪心呢,明明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,我怎麽就著了這老頭的道了呢?既然人家有心把我弄來,肯定有什麽利用價值,完了完了……我該怎麽辦?

“嘿嘿,姑娘自己許的願,怎麽能說是貧道騙了你呢?真是天大的冤枉啊。”他一副我願打,你願挨的表情,更是讓我火冒三丈。

我已經氣昏了頭,也顧不上什麽禮數,“你們一個個都說我是‘雞人’有什麽證據啊?沒有的話就送我回去。”我才不想呆在皇宮,本來以為穿越都像小說裏寫的一樣,游離江湖,天大地大女主最大,可是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好像全都不一樣了。難道我生來就是任人欺負的命?想到這裏,我立刻大哭起來。

三人看到情緒失控的我有些手足無措,皇帝畢竟是一國之君,處理起問題來還是比較冷靜的,看了看情緒高漲的我,放緩語調:“楚姑娘稍安勿躁,事情……並不是你想象那般。”

不是我想得那般,還是哪般?分明就是胡子老道故意把我送來的,我楚依依雖然不是聰明絕頂,這點伎倆還是看得出來,我說怎麽一說想穿越就被送過來了,人家一般都會聽聽要求不是。

我吸吸鼻子,上前拉起齊翊然的衣袖往臉上一抹,叫你一來你就欺負我,反正鐵了心要走,還不欺負回來?!這家夥反常的沒有退縮,任我對他的衣袖一陣揉搓。

見我情緒稍平息,皇帝接著道:“實不相瞞,朕尋找‘吉人’已有二十餘年,暐國雖大,卻沒有一個符合條件的女子,也是萬不得已才請國師動用‘時光符’找到楚姑娘的。”

“咳咳,這個嘛,就由貧道來解釋。”胡子老道非常欠扁地串到我面前,我無視他,把頭轉向一邊,他瞬間移到我面前,我再轉到另一邊,他又‘咻’一聲快速移過來。

這老道會瞬間轉移法??

避不開,幹脆兩眼直直瞪著他,此老道面無懼色,神態自若地順順胡子道:“楚姑娘有所不知,貧道之所以會找你來,確實是萬不得已,此乃人命關天的大事,貧道不得不使用本門禁術‘時光咒’,此番貧道也是元氣大傷啊。”

你元氣大傷也是自作孽——等等,元氣大傷?“你的元氣還夠把我送回去吧?”千萬別送到一半您老‘熄火’了,我隨隨便便往下這麽一掉,掉到文明點得地方還好,要掉到野人堆裏了那還不被烤著吃了?

胡子老道又順了順胡子,我覺得因該幫他修剪一下,免得一把年紀還如此勞累的去順胡子。

“楚姑娘,眼下救人要緊,還望姑娘暫時不要急著回去。”胡子老道突然神色嚴肅地對我鞠了一躬。

雖說很不高興被人“騙”來,不過光是他年長我許多,就不能生生受他這一躬。我面色稍緩和道:“別這樣,我受不起。那你說說,我怎麽就成了‘雞人’了?”一個個雞人雞人的叫著,我連是個什麽東西都不知道。

“楚姑娘且聽貧道一一道來。”胡子老道喝了口茶,搬張椅子坐了下來。

有這麽長嗎?還需要道具。不過看樣子錯不了,為了避免等會兒站到腳抽筋,我也找來一把椅子。見皇帝和齊翊然紛紛坐下,好家夥,個個人都這麽醒目。

胡子老道放下茶杯,順順胡子,整了整道袍,然後緩緩開口道:“話說二十三年前,暐國皇後誕下皇子後便撒手而去,此皇子粉雕玉琢,甚是討人歡喜,卻偏偏被人下了‘斷魂劫’,被下此‘斷魂劫’的人腰間均有一朵虞美人花,起初呈透明色,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而逐漸清晰,待花色完全變紅,猶如真花時,此中劫者便會遇劫,‘斷魂劫’維持的期限在二十五年之內,是什麽劫無法知曉,除非找到可以幫此人渡劫的‘吉人’,否則無人能自行破劫。”

胡子老道說到這裏,傻瓜也聽出這個被下咒的人是誰了。眼神落在齊翊然身上,發現他一副微微驚訝的表情,莫非他並不知情?奉命找人這麽長時間,居然不知道是為他自己。話說回來,要是他一早知道就不可能對我那般……不敬。

“為何從未聽父皇提過此事?孩兒身上確是有朵似花的印記,父皇不是告訴兒臣此乃出生時所帶胎印麽?”果真不知情。

“然兒莫驚,父皇已經為你找到‘吉人’,不日便可破其毒咒”皇帝安慰道。

原來事情是這樣的,不過這也太懸了點,“胡……國師,冒昧的問一句,你怎麽就能斷定我就是那個能救齊……二皇子的‘雞人’?”對此事,我很是疑惑。

胡子老道這次沒再順胡子,倒是神情莊重,道:“想當初,貧道找遍大江南北也未能尋到八字相符的女子,眼看著二皇子歷劫的日子漸進,無奈之下只能動用‘時光符’,借著畢生所學術法,運用‘時光符’與‘時空墜’,最後找到了異世的你。原本貧道法力尚淺,即便是成功進入異時空,常人也無法看得見,哪知楚姑娘竟一眼便看到了貧道,姑娘果然是生於壬申年寅時三刻的‘吉人’啊……”

“等,等等,你是怎麽知道我的生辰八字?還有還有,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?”我打斷他。

胡子老道抿了一口茶,從容道:“楚姑娘有所不知,貧道的‘時光符’開啟之時,便會顯顯示出與符身所寫相對應的人或物,當日‘時光符’上清晰的顯示出姑娘的樣貌以及所在地點,貧道只需運用術法喚起‘時空墜’便可到達所找之人身處之地。”

原來如此,敢情這‘時光符’還帶LED?不過這老道也太衰了點,一出來就踩中個破下水道蓋,鬧出最初那般,他也算是‘因禍得福’,順利的將我弄了過來,果真是世事難料啊……

“那我要怎麽做才能幫二皇子渡劫呢?先說好,我怕疼,要放血什麽的話還是再找別人吧。”生命可貴,萬一救了人,把自個兒搭進去了就太對不起我媽了。

胡子老道搖搖頭,嘆口氣道:“再找談何容易,貧道只一張‘時光符’,更何況與姑娘八字命格相同的女子,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來,你可知你出生那刻正是‘七星連陣’指向正北方的時候,無論是在這前後稍偏差一點都不能算是‘吉人’。不過楚姑娘放心,此事無需傷你一發一膚。”

這麽說還是我生的太精準,快一秒或則慢一秒都當不了這‘雞人’了,不過為什麽一定要是女子呢?

我瞟一眼坐在對面的齊翊然,修長白皙的手指緊握茶杯,能察覺到他內心的掙紮。

換作是誰也會難以接受,一出生就有人對自己下毒手,何況在皇宮之中,能下手的肯定也是身邊的人。

聽胡子老道這麽一說,這件偉大事業除了我還沒人能做。算了算了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而且我也不願看到齊翊然這樣的帥哥香消玉焚。哎……太善良真是要命。

“好吧,你說要我怎麽做?”

一聽我應了,皇帝立刻松了口氣,齊翊然也突然望著我。

驚訝什麽呢?難道我看起來就那麽像見死不救的人?真是一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。

胡子老道又喝了口茶,喚來宮女替他搖扇子。

這老道在皇宮就像他自個兒家一樣,一點也不受約束。我突然也覺得有些熱,四下望望,想開口又有點不好意思,於是向對面的齊翊然使了個眼神兒。

這廝領悟力超強,立刻就明白我的用意,馬上喚來宮女替我搖扇子。

享受著比吹空調還恰到好處的輕風,我頓時感慨,做皇帝真好啊!

“其實,姑娘要做的事情很簡單,只不過……”胡子老道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,觀察著我的神色,“只不過需要楚姑娘與二皇子夜夜同塌而眠。”

什……什麽?要天天陪著那個……一天吃我好幾回豆腐的男人睡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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